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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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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氏作為安寧的舅母、安夫人的嫂嫂,公公是侯爺,丈夫兒子未來都會繼承這個位子。可以說,在如今的京城,她的地位也算是只高不低。加上如今朝廷,安王家族大勢,就連親王王妃見了她也是選擇交好拉攏的。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王林氏的出身真的算不上高。嫁入王家之前,王林氏不過是當地鏢局總鏢頭的女兒。練得一身好武功,卻對文墨上面的少了研究。

王林氏生母早早拋棄父女二人改嫁,林鏢頭又是個大老粗,不會養女兒就直接當徒弟養活。結果養成了王林氏江湖兒女的豪氣,加上女子天生的柔情,兩種特質匯聚在一人身上反而讓她顯得與眾不同。

不過,自從嫁入王家,有婆婆王李氏教著,又有小姑子安夫人陪著,她慢慢靜下心思,磨礪自己成為一名合格的大家族主母。

小李子帶著安寧的口諭到王府傳信,正巧家中三個大老爺們都出去辦事,只有王老婦人和王林氏在。在小李子偷偷暗示,皇貴妃欲與王夫人談談王中郎的婚事後,王老夫人只對王林氏囑托道:“皇貴妃的想法便是我們王家的決定。相信皇貴妃也不會委屈鈺霖,她看中的姑娘必定是好的。”

“媳婦明白。”王林氏應了下來。她剛剛嫁入王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已經是地方首富的王家偏偏對小小的安府那般關註。甚至,一向眼高的小姑子心甘情願地嫁給了安子冉,一個連功名都沒有得秀才。到後來,她的表現被這個大家族認可,她被告知王家守了百年的秘密,她才知道作為王家的媳婦她的身上將背負著什麽。但是她無怨無悔,願意成為家族的一份子,心甘情願並且滿懷激動地讓丈夫在她的左肩上刺上了一只雄鷹。

“王夫人請隨奴才進宮吧,馬車已經備好。”小李子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說道。

“公公請稍等片刻,老婦讓下人去取件披風給我家兒媳婦。”王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同小李子講到。此次皇貴妃召兒媳婦進宮,與前些日子王家拒絕朱國公家的提親脫不了關系。所以她這麽急,也許和皇上的態度有關。

“奴才不急,夫人可準備妥善後再出發。”

王林氏坐上宮中的馬車,由小李子駕著馬車進宮。她是第一次,到這傳說中的梅殿。本以為王家的擺設已經極顯富貴,而安府的庭院更是大氣尊貴。沒想到,這後宮的更是不同凡響。她也曾經遠遠地看過梅殿,當真的親自進來瞧瞧,才知道這宮廷當真是民間不能比的。

單著些花壇中的擺件,花盆都是件件價值連城的作品。等她被小李子領著進入梅殿主殿,更是被墻上鏤空的鍍金雕給震懾。地上是上好的紅色氈布毯,踩上去有些柔軟,一點聲音都沒有。

“王夫人請稍等。奴才這就去請主子。”小李子眼神示意禦茶宮女泡上一壺上好的花茶,自己則小跑到後院的書房請主子。這個時間,主子肯定是在處理日常的宮務,以及瑣碎的前朝政務。

“奴才參見主子,王夫人已經到了。”

安寧擡起頭,想了一會,將筆放下。奏折她已經批完了,剩下的只等小齊子派人來取。皇帝好幾日不踏入梅殿,這奏折到是一天不落的每天送來。她也沒敢耽誤,每天抽出一個下午的時間批閱奏折是她上輩子開始養成的習慣。雖然現在她接觸的還是一些小事,但是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畢竟,如今的皇帝不像上一世那樣不務朝政,只顧與後妃廝混力求生子。趙嘉是一個算得上合格的皇帝,而且依照現在大周的行進發展來看,他將來的功績在史書上的記載絕對比先皇要高的多。當後世評論起他的時候,應該會把他放在明君那一列吧。

正是因為如此,安寧才對趙嘉允許她插手朝政絕的不可思議。

“知道了。”起身,整理一下裙角,安寧大步離開書房。她走到主殿的時候,王林氏正坐在椅子上享用宮女端上去的花茶。看到安寧到了,她立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給行禮。

“臣婦參見皇貴妃,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舅母平身。您是長輩,無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多禮。”安寧走到主位上轉身坐下。“舅母快請坐。”

“謝皇貴妃娘娘。”王林氏走回原位坐下,等安寧發話。

“今日本宮之所以請舅母過來,乃是為了表哥的婚事。若安寧沒有記錯,表哥與寧兒同歲吧。”安寧繼續說道:“我,烆哥哥,還有表哥。如今寧兒已經為皇上生育二女一子,烆哥哥也已經有了嫂嫂,只有鈺霖表哥,仍然孑然一人。表哥是王家的獨孫,當早成家才是。”

“娘娘說的是。只是這孩子心思不在這上面,臣婦和婆婆也為他張羅過,他楞是沒有一個中意的。”王林氏有些苦澀,自家孩子心裏在想什麽她為娘的還不知道?可是他心裏的那個想法永遠沒有可能,安寧註定是要成為皇帝的女人的。

“說來,這種事也是靠緣分和感覺的。表哥優秀,在大周算是少有,眼高些是自然的。”安寧頓了一下,向王林氏透露皇帝的意思,“只是前些日子,皇上也向本宮提起表哥的終身大事……”

“皇上?”王林氏心中一涼,若是皇帝賜婚,就算王家多不願意,就算鈺霖不喜歡,他也是非娶不可了。

“皇上有意讓平定王的郡主下嫁。”這是天大的恩賜,王家只是三代世襲,也就是說,表哥生下的孩子無法享受這份榮光,但是與平定王聯姻,等於是與王族掛鉤,對王家來說絕對是高攀了。如果不是昭慧作風實在淫~蕩的話。

郡主下嫁,那鈺霖豈不是郡爺?王林氏被忽如其來的餡餅砸的有些迷糊。

“本宮派人去西南了解過。平定王府有兩位郡主,均是嫡出。本宮更屬於大郡主昭敏,她的性子比較穩,會是一個合格的主母。正好,本宮這兒正好有她的畫像,拿過來給舅母瞧瞧。”安寧把畫卷遞過去給她。

王林氏看著安寧連畫像都準備好了,知道這樁婚事怕是推脫不了了。不過也好,既然是安寧提出來的,想來鈺霖也不會拒絕,正好斷了兒子不該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娶媳婦過日子。打開畫像,看這畫中的姑娘,算不上美貌,但是眉宇間就透著慧氣。

“昭敏郡主早年喪母,雖然不及昭慧得寵,但是勝在她將來能一心為王家著想,不為母家事務煩心。”安寧隱隱透露異姓王將來會有變故,知道舅母聽不出題外話,但是知道她會一字不漏的傳達就可以的。“本宮相信,表哥會喜歡昭敏郡主這種得體大方的女子。”

“娘娘喜歡的必定是好的。臣婦雖然沒有見過真人,單看著畫像就覺得這姑娘是好的。不過,臣婦總要回去先和鈺霖提一提,畢竟那孩子能不能收心還不一定。”王林氏感覺自己沒辦法消化皇貴妃的意思,只好先推脫一下,等回去問了婆婆丈夫在做決定。

“當然,這是必須的。本宮就等舅母的回信了。”

***

王林氏帶著畫像返回王府,她到家的時候,丈夫等人也已經回來。坐在餐桌前,等著她的回來。

“回了?皇貴妃怎麽說?”王強鋒給媳婦讓座,然後自己坐在旁邊,急著問道。

王林氏瞧了丈夫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兒子,最後對著婆婆和公公匯報到:“皇貴妃娘娘說,皇上有意給鈺霖賜婚。他看中的是平定王府的郡主。”

王家上下聽到這則消息的驚訝程度,絲毫不比王林氏當時要驚嚇的少,當然除了王鈺霖除外。只有他一個人,臉色更加黑了。王林氏把安寧的話一五一十得轉達,包括她的暗示,她的想法。

聽完媳婦這麽說,王強封寬慰地說道:“寧兒她有心了。父親母親有所不知,兒子聽說平定王府的昭慧郡主作風大膽,被平定王和王妃寵壞,非常驕縱。皇貴妃之所以召媳婦進宮,並暗示她看中的是昭敏,是表明願意為鈺霖在皇上面前爭上一把啊。”

若是皇上屬意昭慧,王家也只能接受。抗旨不遵是要砍頭滅門的。但皇貴妃主動向皇上請婚,平定王的兩個郡主,娶誰的主動權就在他們手中了。

“鈺兒是什麽意思?”女人家到底比男人要心思細致,王老夫人和王夫人一樣,知道自家孫子從下喜歡的就是安寧。現在喜歡的女人成為別人的妃子不說,還要給他求姻緣,鈺兒該如何做想。

王鈺霖有些苦澀地說道:“皇貴妃有心,鈺霖怎麽能拒絕。娶了郡主,我日後便是郡爺,對王家的地位提升,安王的密謀都是有好處的。鈺霖沒有什麽意見。”也罷,該放手了。這分感情,就讓它一直埋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會連累安寧。

宴會那晚的事,歷歷在目。王鈺霖明白,就算安家把安寧捧到了一個高位,還是有很多人時時刻刻想著把她從上面拉下來,看著她跌得粉身碎骨。

“鈺兒。”王林氏紅著眼睛沒有說話,也罷,感情總會淡定。只有遇到另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年少時候的懵懂心跳都會被忘記。就像她,還不是忘記了那個男人,並且慶幸自己當初做出嫁給王強鋒的決定。

“只是有一點……”王守才作為王家主心骨,一直沒有開口。他把兒子孫子還有媳婦兒媳婦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裏。他更多關註的是外孫女的另一句話。“按著皇貴妃的意思,這平定王府未來會讓未來孫媳婦犯愁,可見皇上對異姓王的態度……”

不愧是老奸巨猾,富態肥碩的偽裝,讓其他人忽視了他的智慧。能把王家發展至此,豈會是普通的商人。他的眼界遠比其他人要高的多。只是他猜錯了一點,不是皇帝對異姓王的態度,而是安寧本身對異姓王的看法。

作為一個曾經為了異姓王各占為王而費盡心思,但是仍然無法剿滅的安寧來說,她決定在那些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之前,處理掉那些人。

“那鈺兒娶了郡主,日後會不會受到牽連啊?”王老夫人問道。

“這應該不會。皇上若真有心對異姓王動手,為了彰顯他仁德一定會更加補償那些王爺的家屬。尤其是只能空得名頭得不到實權的女兒。”意思就是皇帝到時候一定會找各種理由安撫天下,因此會大封未來兒媳婦說不定。“再不然,還有妹妹和皇貴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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